【访谈】何广文：金融如何更好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

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已经成为我国追求经济高质量增长的核心动力，而发展新质生产力关键在于科技创新。2024年底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强调要“强化农业科技和装备支撑”，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推进农业科技力量协同攻关”“以科技创新引领先进生产要素集聚，因地制宜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也明确提出“深入实施种业振兴行动”“加快先进适用农机装备研发应用和农业科技成果大面积推广”。农业科技创新是推动农村经济发展、乡村振兴、农业农村现代化、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引擎，已被广泛验证和认知。

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是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内在要求和必然选择。金融如何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如何赋能农业科技创新？深入推动构建赋能农业科技创新的金融服务机制，以破解农业科技创新融资难题、深化智慧农业发展、推动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和升级，对于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和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建设农业强国和增强粮食安全保障甚至是提升农业国际竞争力等，都具有重要意义。

围绕“金融如何更好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相关问题，《金融时报》记者专访了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农村金融与投资研究中心主任何广文。何广文基于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内在逻辑、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着力点以及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路径选择等相关内容，提出了相关建议。

《金融时报》记者：要想做好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相关工作，就需要理解其内在逻辑，并基于该逻辑，找准“切入点”，有的放矢地施策。您对此有何看法？

何广文：金融是推动农业科技创新的关键要素。同时，科技金融也是推动高质量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重中之重。一方面，农业科技创新作为技术和资金密集型活动，所涉及的众多主体、阶段和环节都离不开大量的资金投入和金融支持。通过优化资产配置，促进科技创新，推动核心技术进步，金融创新和发展对技术创新具有显著激励作用，进而以促进农业科技创新推动农民收入增长。另一方面，金融与农业科技创新存在系统性互动，金融与农业科技创新的关系，可以理解为一种相互依存、协同共生的动态互动。金融为农业科技创新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与风险保障，而农业科技创新则为金融开辟新的服务场景与增长空间，两者共同促进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

我认为，金融可通过促进农业“技术突破—要素升级—产业跃迁”的动态循环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是指通过金融工具与服务机制创新，以资本配置、风险管理和技术融合为手段，推动农业生产方式向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方向转型升级的系统性过程。其核心是通过资金供给、要素整合与制度保障，加速农业领域的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和产业链深度重构，最终实现农业生产效率跃升与可持续发展。由此，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主要是通过促进农业“技术突破—要素升级—产业跃迁”的动态循环而实现，其理论逻辑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发挥资金融通功能，通过储蓄—投资转化机制、多元化融资催化研发投入，驱动农业科技创新。例如，通过政策性金融专项信贷长期支持、吸引社会资本投资农业科技初创企业（风险投资VC与私募股权PE）、提供贴息贷款降低融资成本、上市融资并购重组的资本市场支持，为农业新质生产力提供低成本、长期稳定的资金支持。第二，发挥风险管理功能（如“保险+期货”），分散和转移风险，降低农业科技创新的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增强创新主体的抗风险能力，有效降低农业科技创新的不确定性，推动传统农业生产要素的优化重组。第三，发挥信息发现与资源配置功能，通过价格信号反映资源配置效率，例如，通过农业科技企业上市、农业众筹等机制，发现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市场价值，吸引更多社会资本投入。

同时，农业科技创新是企业、科研机构、政府、金融机构等多元主体协同作用的结果，需要构建良好的创新生态。金融作为创新生态的重要节点，通过资金支持、风险分担、市场连接等功能，促进农业科技创新主体间的协同合作，进而构建起“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与协同机制；通过赋能技术创新和农业全产业链升级（如农产品精深加工、农旅融合），推动产业价值链向高附加值环节延伸，提升农业产业经济绩效，助力农业新质生产力。

《金融时报》记者：明确了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内在逻辑，也就找到了“切入点”。有了“切入点”，就需要进一步找到相关的“着力点”。您对金融发掘和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着力点”有什么建议？

何广文：探寻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着力点，也就是要明确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应该从哪些具体领域突破。为此，就要先从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内涵构成出发。

第一，农业新质生产力意味着农业生产力三要素的全面跃迁。

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内涵在于，以农业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通过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技术、生物技术、智能装备、绿色生态技术等与传统农业深度融合，推动农业生产方式、经营模式、产业链条全面升级，从而实现更高效率、更可持续、更具竞争力的现代农业生产力形态。其本质是农业领域的“高质量发展引擎”，旨在突破传统农业对资源、劳动力和环境的高度依赖，实现农业生产力三要素的全面跃升，重构农业价值链，为乡村振兴和粮食安全提供新动能。具体而言表现为，一是打造知识型、智能型、创新型的农业劳动力队伍，数字农人、农业科技企业、合作社等将成为创新主力；二是农业生产工具和装备的智慧化、智能化，无人农机、农业机器人、无人机植保等替代传统劳动力；三是劳动对象突破了传统土地要素禀赋和自然资源限制，科技赋能下的农事活动的场景得到极大拓展，“大食物观”概念下的粮食安全和食物安全保障手段多样化。同时，农田、气象、市场等数据成为新生产要素。

第二，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内涵聚焦于技术驱动。

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形成直接源于技术革命性突破，尤其是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的涌现，如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等。这些技术通过改变农业生产要素配置方式，推动传统农业产业向智能化、数字化方向转型，从而重构农业生产流程和农业产业形态，并由此优化生产要素组合，突破传统农业生产力对土地资源和自然资源投入的依赖，显著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同时，技术赋能、传统农业产业升级与农业新产业孵化同步推进，形成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动能。

培育农业新质生产力，特别需要关注三类技术：一是数字技术，主要包括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及其在精准种植、智能养殖、供应链管理的应用；二是生物技术，例如基因编辑、合成生物学、生物育种等以提升作物抗逆性与产量；三是绿色技术，包括生态循环农业、碳汇农业、节水灌溉技术等减少环境负担的相关技术。

第三，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着力点在于赋能农业科技创新以及农业技术与农业生产要素融合催生的未来农业新形态。

农业科技创新包括基础前沿科技创新和关键核心技术创新。其内容较多，根据《乡村振兴科技支撑行动实施方案》《“十四五”全国农业农村科技发展规划》，农业科技创新包括基础前沿科技创新、关键核心技术创新两个层次。这些农业科技创新活动是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着力点。

根据农业农村部2024年11月发布的《全国农业科技创新重点领域（2024—2028年）》的界定，为增强我国农业产业竞争力，培育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要聚焦农业新品种培育、耕地质量提升、农机装备研制、农作物病虫害防控、畜禽水产疫病防控、高效种植养殖、绿色低碳农业、农产品加工与食品制造、农产品质量安全、乡村发展等10大重点领域，促进农业科研范式的深刻变革、学科交叉融合发展、新兴技术的持续迭代，加快实现高水平农业科技自立自强，重构农业产业链供应链。实际上，也进一步明确了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力的具体领域。

显然，具有新质生产力的未来新型农业产业，是以科技创新为内核，通过融合生物技术、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技术渗透农业生产力全要素（劳动者、工具、对象），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为产业核心，“互联网+农业”等模式整合生产、加工、电商等环节，形成完整产业链，在可持续理念下，推动农业从单一生产向“生产—生态—服务”多维价值延伸、传统农业向现代化转型的产业形态。其核心特征是科技深度赋能、多元经营主体协同、绿色可持续发展。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值得关注的是，未来新型农业产业主要涉及数字农业（智慧农业）、设施农业、垂直农业、精准农业、生态农业、休闲观光农业、农产品深加工业。

《金融时报》记者：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力度需要不断强化，就目前来看，您认为已经取得的进展有哪些？还有哪些方面的工作需要完善？

何广文：农业科技创新与发展，直接决定着中国现代农业的发展以及农业现代化的推进。为促进农业“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我国相关政府部门和涉农金融部门特别在信贷支持农业科技创新、促进农业科技园区建设、支持科技特派员和支持涉农科创企业进入资本市场融资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探索，不断加大农业科技创新的金融支持力度。金融赋能农业科技创新表现出以下典型特征。

其一，农业科技创新金融支持政策体系不断完善。在历年来的中央一号文件多次强调农业科技创新工作和发展农业新质生产力的基础上，其金融支持政策体现在，一是政策性信贷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如中国农业发展银行鲜明提出全力服务“藏粮于技”战略和民族种业振兴，持续支持种业振兴、高端农机装备、智慧农业、生态环保等重点领域科技成果转化以及现代农业科技创新推广应用，发挥政策性金融的引领作用。二是农业科技专项基金和财政农业科技创新专项资金在各地不断涌现。如河南省设置了现代农业发展基金、现代种业发展基金，重点投向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种业科技创新领域，推动种业“领头羊”企业培育；江苏省创立了农业科技自主创新项目资金，采用“省级科研经费+企业自筹”模式，强化农业技术研发与成果转化；海口市设立了农村科技专项资金，重点支持了示范基地建设与成果转化；浦东新区建立了科技发展基金，聚焦支持现代农业技术（如生态农业、种源选育）、环保技术等领域。

其二，农业科技金融服务模式和产品加速创新。一是较多的大中型银行设置了科技金融专营机构，建立起与服务科技创新相匹配的体制机制，有利于强化农业科技金融服务。二是较多银行开发了农业科技专属信贷产品，例如农业发展银行贵州分行创新搭建了良种产业贷“1+M+N”模式，助力杂交水稻“育繁推”一体化建设；中国农业银行黑龙江省分行创新“良种e贷”，助力完善商业化育种体系；天津农商银行创新“吉祥·种业贷”，解决种业发展育、繁、推各个环节以及种业企业成长各个阶段的融资需求。三是通过推广知识产权质押融资、订单农业供应链金融等产品，深化农业科技金融服务。例如中信银行推出“慧种田”数字农业平台，助推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和智能化管理。

其三，涉农科创企业直接融资规模不断拓展。一方面，农业科技领域企业兼并重组数量逐步增多，对股权融资、定向增发等方面金融服务产生较强需求。例如，2022年在种业领域，有博瑞迪生物、瑞丰生物等13个并购项目获得融资支持；在合成生物领域，有蓝晶微生物、昌进生物等11个并购项目获得融资；在数字农业领域，有爱科农（农作物智能种植）、中联农机（农业生产机械化）、科创信达（智慧养殖数智化）等7个并购项目获得融资。另一方面，债券市场作为金融支持涉农科创企业的重要工具快速扩容。截至2023年末，乡村振兴债发行金额已近万亿元，较多应用于涉农科创企业补充营运资金、开展农业创新项目建设、偿还流动性贷款等资金需求。

其四，对农业新质生产力重点领域的支持不断强化。2022年我国启动农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金融部门着力围绕生态农业、设施农业、生物育种、数字农业等农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重点领域，创新产品和服务模式，加强信贷支持力度。例如，中国农业银行创新“智慧畜牧场景＋智慧畜牧贷”产品，探索化解活体牲畜抵押难、监管难、融资难等问题；早在2021年4月就与科技部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现代农业科技金融服务创新支撑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意见》，以打通“科技—产业—金融”的合作通道，发挥“科技+金融”双轮驱动效能，实现科技资源与金融资源的有效对接和产业链、创新链、资金链“三链”协同发展，支持现代农业科技创新、农科园区建设、县域创新驱动发展、新型研发机构培育和科技企业成长。再如2025年，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与农业农村部有关部门合作向种业企业推介了全国首个种业振兴专项信贷产品“种业振兴贷”，资金支持范围涵盖种业上游品种研发培育、中游种子生产加工、下游种子推广应用等种业环节，精准对接种业领域融资需求。

总体而言，虽然中央政府和有关部门比较重视强化金融在农业科技创新中的作用，但是，金融对农业科技创新与发展的支持力度薄弱，金融机构对农业科技创新的支持与农业科技创新的资金需求之间存在比较大的缺口，农业科技创新的资金配置短板仍然突出。根据国家金融监管总局的信息，2024年3月底，全国涉农贷款余额共60.19万亿元，而农业科技贷款仅有1166亿元，农业科技贷款仅占全国涉农贷款余额的0.2%，信贷支持农业科技创新的力度亟待提升。

同时，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助力农业科技创新的投入仍然较为有限。2015-2023年，全国农林牧渔行业共计38家企业成功通过首次公开发行（IPO）方式在主板、创业板和科创板上市，累计募集资金387.5亿元人民币，融资规模仅占同期所有A股IPO融资总额的1.34%。并且，有较高科技含量和相对较小规模的农业科技公司上市数量和募资规模有限。在同时期内，涉农企业仅有9家在创业板、2家在科创板、6家在北交所上市，在科创板和北交所的募资合计不到25亿元。并且，风险资本对农业科技企业的投资也极其有限。2023年，科技创新含量较高的涉农企业获取的风险投资仅占所有投资的0.52%。

《金融时报》记者：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找到了“切入点”，有了“着力点”，也明确了需要完善之处。那么您认为，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路径选择都有哪些？

何广文：农业科技创新具有高风险性特征，面临自然、市场和技术三重风险。农业科技项目（如智慧农业设施、生物育种试验等）受气候、病虫害等自然因素影响较大；农产品价格波动较大，农业科技企业（如垂直农场、农业无人机公司等）和未来新型农业可能面临市场需求不确定性的挑战；农业科技创新（如基因编辑、合成生物学）研发周期长、失败率高，可能导致投资回报不确定。同时，农村数字基础设施薄弱（5G覆盖率低、传感器成本高），小农户难以承担智慧农业投入；生物技术面临伦理争议和监管滞后（如基因编辑作物的商业化审批）；数据产权不清晰，农民难以分享农业大数据产生的增值收益。

因此，为更好发挥金融促进农业科技创新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中的“输血+造血”功能，我认为，金融赋能农业新质生产力需要综合施策，推动金融与科技的深度融合，构建“政府引导、市场主导、农民参与”的农业科技金融生态体系，并主要关注五大路径选择。

路径一，健全和完善农业科技金融发展的支撑和保障机制。

第一，深化“政银企”协同机制，推动农业产业、财政、金融政策联动，建立农业科技企业政银企融资对接和监测评估机制。例如，加强政府性融资担保对中小农业科技创新主体的支持，建设农业新质生产力金融综合服务平台，整合政策、资本、技术资源，推广“政银企”合作模式，并在农业科技孵化器建设基础上，提供“资金+技术+市场”一站式服务。第二，组建农业科技创新投资平台。例如，重庆市整合重庆产业引导基金公司和重庆科技金融集团，组建重庆科技创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聚焦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及科创企业孵化、引导、培育及上市，主投初创期科技企业，惠及农业科技创新。第三，建立农业科技创新风险补偿资金池，并优化农业科技创新金融风险代偿补偿机制和担保费奖补政策，政府、银行、企业按比例分担损失。第四，科技赋能农业保险升级，利用卫星遥感、物联网实时监测灾情，实现精准定损与快速理赔。

路径二，基于科技驱动推动农业生产力三要素提升，为金融创新赋能农业科技成果转化提供基础。

第一，强化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使数据成为提升农业新质生产力的核心生产要素，重点围绕建设“村村通5G”网络、农田物联网基站，降低数字化门槛，推行“农业数据确权”制度，保障农民数据权益以及农产品冷链物流布局、智能仓储设施等方向发力。第二，培育主体，特别是培养“数字新农人”，推动农业科技企业数字化转型，通过职业教育、返乡创业政策孵化懂技术、善经营的农业创客。第三，通过“农业科技企业+家庭农场（农户）”“农业科技企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农户）”、产业联合体、产业集群模式，构建利益联结机制和共享技术红利。第四，建立农业科技企业信用数据库，为金融机构提供风险评估依据，探索和强化推广“农业数据资产化”试点，探索数据质押融资。

路径三，激励金融部门强化对农业新质生产力释放影响较大的重点领域服务创新。

金融赋能农业科技创新的着力点在于针对农业科技创新的关键环节和瓶颈问题，发挥资金支持、风险管理、资源配置和市场连接等功能，精准发力，重点关注数字耕地质量提升、农业与智慧农业、生物育种与种业振兴、农机装备研制（智能农机与设施农业）、农作物病虫害防控、绿色农业与低碳转型、农产品加工与食品制造、农业社会化服务与全产业链融合、数字普惠金融基础设施与农业科技孵化生态构建、风险管理与制度保障等领域的金融服务，加大信用贷款、中长期贷款、投贷联动、知识产权证券化等产品创新力度，特别是探索基于农业数据资产化的标准化信贷产品和服务模式。

路径四，搭建支持农业科技企业扩大直接融资的推进机制。

支持农业科技企业发行高成长债券、权益出资型票据、双创债等。鼓励长期资本投入，设立农业科技创投基金，支持农业科技企业在多层次资本市场上市融资、支持股权投资机构对农业科技企业的投资强化。发展农业众筹、农产品期货等金融工具，分散农业技术创新风险。吸引风险投资与私募股权等社会资本投资农业科技初创企业（如高瓴资本投资极飞科技等）。支持发行绿色债券募集资金用于农业新质生产力项目（如新希望集团发行绿色债券等）。

路径五，健全农业科技创新风险管理和政策保障支持体系。

一是完善多层次风险分担机制，例如通过“保险+期货”制度的完善和覆盖面的扩大，锁定农业科技金融可能承受的价格波动风险；通过风险补偿基金，构建政府与金融机构共担农业科技项目失败风险的机制。二是政策与法律配套，例如可以参考欧盟《数据法案》，加快农业数据立法，明确数据产权归属，推动数据资产质押融资。三是构建稳定的农业科技创新财政支持机制，2021年5月重庆市人民政府出台《支持科技创新若干财政金融政策》，构建了财政投入为引导、企业投入为主体、金融市场为支撑的多元化科技投入体系，统筹农业专项资金、健全农业科技基础研究稳定支持机制，支持农业科技创新平台建设、农业重点领域技术创新。